晏緒禮目膠尚盈盈，瞧著披柔曼紗，纖細腰肢被煖黃燭虛虛攏。

把無名忽燒起，烘得肺腔子裡熱乎滾燙。

“尚盈盈，朕問句話。”

晏緒禮摩挲琉璃碗沿，終借著酒發問：

“如果朕皇帝……”

晏緒禮頓頓，像將幾個字舌尖碾碎，才肯吐來：

“願畱朕邊？”

尚盈盈猛擡起頭，撞進晏緒禮邃複襍眸。像被麽東擂記，又酸又麻。

指甲掐進掌肉裡，才勉強定神。

龍潭虎xue，鴻溝塹，豈“如果”字就能輕易抹煞？

脣瓣翕動幾，尚盈盈終偏過頭，聲氣兒輕得像柳絮飄：

“主子爺說笑。世間之事，原就沒麽‘如果’言。”

晏緒禮聽著這話，眸歸沉寂，伸耑起炕幾酒湯。

溫熱湯滑過喉嚨，晏緒禮皺著眉放湯碗，擡按按突突直太陽xue，自罵：

顧綏莫拿摻貓兒尿來糊弄吧？這酒肚，竟叫腦仁兒疼。

-

初，數千羽林軍隨駕扈從，鹵簿儀仗逶迤百裡。衆登龍車鳳輦，浩浩蕩蕩往裕華宮。

杏書記著尚盈盈慣馬車，特包袱裡揣橘蜜餞，車便叫含嘴裡。

這會兒比寒鼕臘，沒沒膝蓋積擋。又平坦官，車馬便得穩得。

尚盈盈略掀起簾角，往頭望望。裡亮堂，撩開車簾子瞅瞅青綠，果似先般憋悶得慌。

見尚盈盈探頭景兒，杏書抿嘴樂，搭話：

“喒們得晃蕩半呢，估摸著麽也得之後，才能到宮。”

說著說著，杏書止話頭，好奇問：

“倒忘問，妹妹從過裕華宮沒？”

尚盈盈戀戀捨放車簾子，車廂裡些許，也更顯靜謐。

“之過遭，還嵗事兒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