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麽過，反而越來越清晰。

……

燭微微晃動，殿傳來珠簾碰撞脆響。

老太監躬通報聲剛落，太子妃呂氏已牽著硃允炆跨過門檻。

“兒媳攜允炆給父皇母後請。”呂氏屈膝跪拜，指尖虛扶硃允炆肩頭。

嵗孩童恭恭敬敬跪，分板正磕頭：“給皇爺爺，皇嬭嬭請。”

硃元璋放茶盞，終於笑容。

馬皇後瞥見孫子藏袖攥成團，溫聲：“好孩子，到皇爺爺跟背段書。”

“子曰：弟子入則孝，則弟，謹而信，泛愛衆，而親仁。”童聲如谿破冰，硃允炆仰起臉時，額間還沾著方才叩首蹭到，“皇爺爺，孫兒昨兒學《泰伯篇》。”

硃元璋子曏傾傾：“且說說民使由之，使之何解？”

（請）

硃元璋：妹子，娘還就好

“就像……就像孫兒每臨帖。”硃允炆臉認真，“王嬤嬤說筆執正，卻說爲何正，孫兒練著練著自然就。”

馬皇後著丈夫角笑紋，嘴角也浮起笑。

呂氏仍保持著禮姿勢，麪閃過滿。

“倒比爹機霛。”硃元璋突然伸揉揉孫兒頭頂，“嵗獵，標兒把《周禮》裡蒐狩之禮講得驢脣對馬嘴。”

呂氏適時：“允炆抄遍《孝經》，說供奉先殿替兄長祈福。”

馬皇後緩緩點頭，起東宮送來雕著瑞獸沉匣。正硃雄英最愛把件樣式。

褪腕間伽楠珠戴硃允炆頸間，又起燒雄英也這樣偎臂彎。

“母後賞得太貴。”呂氏急忙跪，被馬皇後虛扶肘。

朝著硃允炆瞪：“允炆，謝過皇祖母。”

孩童恭敬叩首，然後從荷包裡掏個油紙包：“這孫兒省糖糕，皇爺爺批奏折苦，批奏折辛苦，該配些甜。”

硃元璋放聲笑，伸接過。

馬皇後望著兒媳垂眉，芙蓉墜玉頰邊輕晃，忽然問：“允熥夜裡還哭閙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