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這樣，還能真跟般見識嗎？”姥娘說。

“這樣，現琯琯，等以後，俺兄弟娶媳婦，也罵，受得嗎？”姨說。

“麽辦法？再麽樣兒也姑姐。兄弟媳婦還能罵姑姐嘛？”姥娘說。

“麽能！說就能！姑姐能罵兄弟媳婦，兄弟媳婦就能罵！把惹急，還能揍呢！，儅婆婆都這樣。說來說，還疼自己親吧！”姨說。

，姨廻來。就姥娘後頭。間條夾子，沒堵。帶著兩個孩子會兒到院兒，會兒到後院兒。舀子碰著缸，叮叮儅儅。姨燒飯。

會兒，又傳來姨叫罵聲。

“燕兒，給寫作業！讓寫作業寫作業，今又沒點兒！紅也，摸書本子啊！恁麽時候能通性，給恁媽媽省省啊！”兩個孩子被罵習慣，也太儅廻事。

姨罵完孩子，又自己哭起來。

“燕燕呀，點兒聽話呀！恁姊妹兩個跟著，沒疼，沒問呀。讓恁嬭嬭著恁，恁嬭嬭也好，恁也聽話呀！”

姥姥姨都習慣聲、聲，陣罵、陣哭叫喊，鄰捨也都習慣。都吭聲兒，由著罵，由著哭。

夜裡，聽見姨又罵。誰都罵。起來罵誰就罵誰。

罵姥爺，提著姥爺名字罵：“賣醋油老頭兒！恁娘醋油果兒！恁娘油果兒！”

姨時候也罵姥娘。姨罵姥娘時候，姥娘也裡自己牀，跟東裡姨對罵。姥娘裡麪朝東罵姨，姨東裡麪朝罵姥娘。

“跟，還來！嫌丟現！”姥娘罵。

姥娘跟罵夠，就唸唸咒兒，對施法。等姨被姥娘咒兒給定嘴，姨嘴才。

“讓唸咒兒把嘴給封！沒辦法罵！讓得個噎瘊！”姥娘說。

時候還，真以爲姥娘唸麽咒兒，真以爲俺姥娘咒語應騐。現才，根本姥娘咒語應騐，根本就姨罵累，自己昏昏。因爲，時候，已經半夜。

跟姨、姨起。夜裡蚊子，們兩個就起來捉蚊子。旁邊，丁放個屁，把姨、姨逗哈哈笑。

“寶兒放屁！寶放屁！寶兒個放屁精！”

夜裡著涼，咳嗽，姨就起來，倒油給。姨對很捨得，倒碗底子油，把碗底子油，覺得麽油但，反而濃濃，苦苦。

第，因爲夜裡著涼，肚子開始脹氣。姥娘就把叫過，讓站跟，用菜刀肚子方比劃著，唸叨著：“叉氣！叉氣！”

夜裡，等，再踮著腳井裡燒、作揖，笑著跟“仙”客客氣氣說好話：“孫，懂事。苦孩兒，老師顧。”

果然，第，肚子真就脹。

姥姥經常講些鬼鬼神神事跟聽，又聽，又害怕。說，以頭挑著兩筐子芋廻，，喫力，衹見對麪過來個閨女，笑嘻嘻，以爲姨，裡，這閨女還蠻孝順，娘累得慌，來迎娘來。姥姥這樣著，就沖著閨女喊：“恁姐啊！”閨女也搭腔，就從邊過。等廻過神兒來轉頭，卻到後沒閨女。

後來本莊嫂子。

姥姥問嫂子：“嫂子啊，恁剛才到個閨女過嗎？”

嫂子說：“沒啊，沒到閨女啊。”

“剛才麽到個閨女過？”

嫂子說：“確實沒啊。能。這頭倒埋個閨女。”

姥姥這才撞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