逃離

學，媽媽勤爺爺裡烙煎餅。背著書包學時候，過勤爺爺，就勤爺爺鍋裡媽媽說話。鍋裡菸燻燎，媽媽麪橫著熱熱鉄鏊子，邊放著個洗盆，裡頭盛著麪糊子，邊盆子放著頂蓋簾子，蓋簾子放著摞剛烙好煎餅。很孝敬蹲媽媽邊，烙煎餅。

媽媽臉被燻紅紅，見進來，跟說：“來陪說說話？邊板凳，吧。”就來。媽媽邊烙煎餅，邊跟說話。

“圍子恁舅跟恁妗子閙離婚。”媽媽說，“說說，誰能得到啊。恁妗子個女孩兒，叫悠悠。兒，好啊。”

說：“麽閙離婚呢？”

媽媽說：“恁姑姥娘說恁妗子神經病犯，誰來。也說定恁妗子跟恁舅。恁姑姥娘這樣說恁妗子。”

說：“離婚，孩兒麽辦？跟誰呢？”

媽媽說：“跟恁姑姥娘。”

說：“俺妗子孩兒嗎？”

媽媽說：“能孩兒哎。恁妗子還跟著娘開著車來呢。恁妗子車，就抱悠悠。悠悠被嬭嬭壞透，都媽。‘俺！俺！俺跟俺嬭嬭！’孩兒懂事兒，嬭嬭親媽好哎！”

說：“俺妗子搶嗎？”

媽媽說：“個女，搶過。恁妗子抱孩兒，被這邊兒恁姨、妗子，把給推，摔遠。能衹孩兒，顧自己命哎。恁妗子就又。”

說：“俺妗子，能吧？孩兒這兒。儅娘掛兩腸，憐吧！”

媽媽說：“！事兒太狠，好。會報應。恁圍子妹離婚。”

說：“娘啊？麽時候結婚啊？都沒聽說。”

媽媽說：“擱頭學。？妮兒嫁時候戴著假毛，臉化妝化俺都認得，跟妖精似。還如平時好呢。”

說：“恁麽就婆？”

媽媽說：“都好幾，又學，都自己談，儅莊。擱以，女孩到就嫁。閨女到，填就窮。”

說：“妹兒麽離婚？”

媽媽說：“妮完孩兒得乙肝。婆嫌棄，。老婆婆跟吵架，恁妹個兒，打過老婆婆。老婆婆打，還兒，老婆婆就把丈夫喊過來，娘倆兒塊兒打。恁妹給恁姨夫打電話，‘爸爸，來救命啊！’恁姨夫摸個扒棍子！到兒把老婆婆撲騰打頓。正好借，跟恁妹離婚。”

說：“離婚以後孩兒跟誰啊？”

媽媽說：“恁妹男孩兒，帶，得跟男方。恁妹也能孩子。帶著孩子以後也難啊。”

說：“還能孩兒吧。”

“能！就擱儅莊，恁妹把孩兒抱過來，給買套裳，再給送。”媽媽說。

說：“說妹憐吧，麽捨得？”

媽媽說：“恁妹把孩兒送以後，廻來都哭。捨得也啊。又。還輕，還得班兒。”

說：“個婆也確實能再廻。個婆婆恁麽厲害，丈夫又曏著婆婆。”

媽媽說：“恁姨夫都懊悔，覺得都因爲打恁妹老婆婆，才跟離婚。恁姨夫問恁妹，‘兒啊，恁爸爸吧？還廻吧？還廻話，兒恁婆說說。’恁妹說，‘後悔，爸爸，廻。’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