菊活正軌，紅甘活如何呢？

甘，風裡帶著初煖，田野裡油菜已經到收割時節。

黃燦燦潮已經褪，取而代之齊腰油菜稈，渾綴著飽滿莢子，青黃殼鼓鼓囊囊，輕輕碰就發“嘩啦”脆響，倣彿秒就把裡麪籽抖落來。

紅擔著扁擔，握著鐮刀，踩著清晨往自油菜，腳步輕得像踩著風。

今頭好極，裡油菜長得旺，菜莢滿滿都豐收悅。紅站田埂，望著這片孕育希望，忍吸氣，空氣彌漫著菜籽特清苦氣，混著溼潤氣息鑽進肺腑，讓渾都充滿力氣。

“開！”對著自己說聲，聲音似乎也京東田野，好像聽見廻聲。幾衹麻雀被驚起，撲稜擦過油菜杆子飛曏空。

擼起袖子，把褲腳紥緊，彎腰鑽進油菜叢。揮起鐮刀，刀刃晨裡閃著亮，“唰唰”幾就割倒片油菜。鐮刀貼著皮斜著刀才省力，紅弓著背，像衹皮蝦米。

油菜稈細毛鑽進領、袖，刺得皮膚又癢又疼。脖頸後麪汗順著脊梁骨往淌，把粗佈褂子浸得透溼，又順著臉頰流進睛裡，澁得睜開。

用袖子抹，很臉。把割好油菜稈歸攏成堆，碼田壟晾曬，像齊齊墳包。

“姐，歇會兒吧！”紅霞抱著綑油菜過來，到紅紅臉頰溼透，疼說。

“沒事，趁頭沒麽毒，割點。”紅直起腰，扶著腰順時針轉轉，又逆時針轉轉，腰椎發“咯吱”輕響，疼得齜咧嘴。

“姐，來幫抱！”紅霞臉蛋紅撲撲。

“著點，別紥著。”紅叮囑著，裡鐮刀卻沒。

姐妹倆個割個抱，說笑聲田野裡蕩開。“姐，這莢，裡麪籽肯定飽滿！”

“，”紅直起腰揉揉腰，裡閃著，“等曬乾打好，拿榨油，能喫呢。給炸糍粑、肉糕，讓喫個夠！”

割到午，頭毒辣得像把烤化。裡熱氣往蒸騰，油菜稈清混著汗，形成股特殊。紅摸腰間壺，擰開蓋子“咕咚咕咚”灌半，涼順著嘴角往淌，打溼襟。

最後鐮割，油菜稈應聲倒。紅直起腰，用袖子抹把臉汗，著田壟碼得齊齊油菜堆，長長舒氣。

蹲，把割好油菜稈束束綑緊，交叉著搭成塔，趟趟擔廻。

裡晾曬場油菜“塔”已拆開，陽把每寸稈子都曬透，焦脆，輕輕碰就“嘩啦”作響，莢也變成褐，透著油亮澤。

“以開打。”

擼起袖子，掄起連枷往油菜稈打，“啪！啪！啪！”清脆聲響晾曬場躍。連枷柄裡霛活轉動，每都精準落菜莢最飽滿方，黃菜籽隨著力蹦來，像撒碎子，落鋪好塑料佈，發“”輕響。

打油菜個躰力活，胳膊掄得圓，力勻，然菜籽脫乾淨。紅跟著連枷節奏哼起調，混著菜籽落“”聲、連枷撞擊“啪啪”聲，熱閙極。

汗順著臉頰往淌，滴乾燥油菜稈，“刺啦”開始冒菸。

“姐，這菜籽真！”紅霞蹲塑料佈邊，抖著塑料佈邊緣，把逸散菜籽趕廻。

“等打完篩乾淨，就能裝袋。”紅連枷，擦擦汗，著塑料佈越來越菜籽。這實打實，鐮鐮割來，曬來，枷枷打來。

正打得熱閙，田埂傳來拖拉機突突聲。

“紅，忙活呢？”林進過來。到滿油菜稈黃菜籽，睛亮：“今收成錯啊！來幫打！”

林進就拖拉機。兩兩就說好親事。後來梅陽，裡擔子全壓肩，這婚事就拖再拖。

記得林進說，“反正也麽結婚，急啥？等兩咋？等裡松，等啥時候覺得妥儅，喒再說婚事。還能趁這兩掙點錢，也讓過幾輕子。”